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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我們和離吧,這日子我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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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榮本來還迷糊著,一聽到章嫣然這話,嚇得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睜大眼睛望著章嫣然,嘴唇哆嗦了幾下,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章嫣然看著他的反應,一顆心涼透了。

其實這段時間她心裏一直很矛盾。

她總覺得姜世榮跟柳依依應該是不清白了,否則姜世榮不會在全家人都生氣的情況下還陽奉陰違偷偷將柳依依安置在京城裏。

可是,她心裏又始終有著那麽一絲絲期待,期待著姜世榮跟柳依依是清白的。

所以她讓章家的小廝住在柳依依對面,幫她時刻盯著柳依依的院子,看看姜世榮會不會偷偷摸摸過去,跟柳依依做見不得人的腌臜事。

昨天小廝來跟她說,姜世榮這些天沒去過柳依依那裏,柳依依已經落魄到沒米下鍋了,她心裏還有些意外。

她心想,不管姜世榮這些天是不是為了哄韶兒才沒去柳依依那裏,只要他沒去見柳依依,就不算混賬透頂。

可現在……

姜世榮醉了這麽一場,她不小心聽到了酒後真言。

這個男人,早就已經臟了。

章嫣然緩緩松開姜世榮的後襟,她冷冰冰睨著姜世榮,後退兩步,“你跟柳依依,是什麽時候發生了男女之事?”

不等姜世榮說話,她又問道,“是不是韶兒回來那天,你跑出去了,結果你一整天都在外面陪著柳依依,連韶兒回來的第一頓團圓飯你都沒趕上回來吃……”

姜世榮不敢看章嫣然的眼睛。

他低著頭,無措地攥著手指,拼命搖頭。

“不是那天?”

章嫣然仔細想了想,又問,“那麽,是不是娘逼你必須送走柳依依否則就跟你斷絕關系那一天?那天你出去以後,也是一整天都沒有回來……”

姜世榮腦袋垂得更低。

這一次,他沒有否認。

章嫣然得知是這天,不由譏諷嗤笑起來。

“原來是這天啊……”

她緩緩坐下來,手指揉著眉心,笑道,“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我有多高興,大哥和韶兒還有娘都幫著我,你也答應了第二天就送柳依依去嶺南找她哥哥,我還以為我的生活終於要重新步入正軌,我再也不用看著你跟柳依依暧昧不清……那天晚上你回來,你說你去忙了一天,你很累,我高興之餘還心疼你,還想為你寬衣給你擦身子……可是你拒絕了,你讓我早點睡,你說你自己去洗就行了……”

她凝視著姜世榮的眼睛,“原來,那天你是跟柳依依睡過了才回家的,你身上恐怕有她留下的痕跡吧?你是怕我發現了,才不讓我給你擦洗,是嗎?”

姜世榮低著頭沒吭聲。

顯然是默認了。

章嫣然看著這個果真已經臟了的男人。

看著看著,她忽然就沒有了什麽再過下去的欲望。

這個男人本來就一無是處,現在,還變得不幹凈了,她守著這樣一個男人有什麽意思呢?

她望著透過窗欞灑進來的陽光,疲倦又平靜地跟姜世榮說,“姜世榮,我們和離吧。”

姜世榮喝醉了酒,反應慢半拍。

他楞了楞,以為自己沒聽清,緩緩擡頭望著章嫣然,“啊?”

章嫣然重新凝視著他,“我說,我們和離。”

她在姜世榮茫然的眼神註視下,又說,“不過呢,韶兒跟孟世子馬上就要成親了,而二姐跟二姐夫又出了這種事,我不想再因為我跟你和離的事鬧得全家人都難過,我不想讓韶兒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天蒙上陰影,所以,我再忍你半個月,等韶兒跟孟世子成親度過新婚燕爾的那幾天之後,我們就和離。”

姜世榮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什麽事了。

他的妻子,要跟他和離了。

他腦子裏嗡的一聲,忽然就炸開了。

醉酒的難受,跟這種噩耗沖擊的難受一並湧上來,刺激得他腦瓜子要炸掉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他望著章嫣然,哭著說,“不!我不!”

章嫣然覺得挺可笑的。

“我要和離了,你才跟我說不,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她平靜質問姜世榮。

“過去兩個月,我跟你說了無數次的不,我讓你不要跟柳依依暧昧不清,我讓你不要總跑去找柳依依,我讓你不要把我置於那麽難受的境地,你聽了嗎?我說了那麽多的‘不’,你是怎麽對我的呢?”

姜世榮啪嗒啪嗒掉著眼淚。

他眼睛紅紅的,坐在那裏像個無助的小兔子一樣。

在柳依依出現之前,章嫣然看到他這個樣子還會心疼,可是現在,她只覺得可笑。

她說,“姜世榮,我嫁給你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了,你爹是從三品太仆寺卿,我爹是正三品戶部侍郎,憑我的身份我本可以嫁個比你出身更好比你更有本事的男人,可是,身份比我貴重的男人,我管不住他納妾管不住他尋花問柳,而我無法容忍我的夫婿變得骯臟,所以我相中了你,我只要你對我一心一意,只要你幹幹凈凈——”

她嗤笑一聲,“可是你做到了嗎?成親一年多,我兩個月前才知道,你的心一直在柳依依那裏,而現在,你連人都是她的了。”

她毫不留情地說,“現在的你,還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你要功名沒功名,要真心沒真心,要清白沒清白,你姜世榮一無是處,你拿什麽來配我這個三品大臣之女?”

姜世榮大概是被酒迷了腦袋,他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說不出來。

他望著章嫣然流淚,他想讓章嫣然別說這麽絕情這麽過分的話,可是,他張不了口。

章嫣然緩緩起身,走到小榻前端走水盆。

姜世榮伸手抓住她袖子。

她冷冷一甩袖子就掙脫開了。

她走到桌邊放下水盆,對著水盆梳理了一下鬢發,冷淡道,“其實我挺不懂你們這種人的,既然心裏裝著一個忘不了的人,那麽又為什麽要成親呢?你成親做什麽啊?你就守著你心裏那個人,守著你的愛情,孤單但又忠貞的過完一生不行嗎?你為什麽要來惡心別人呢?”

她扭頭看著姜世榮,“我現在覺得,嫁給你,大概是我倒了八輩子血黴吧,我竟然會跟你這麽惡心的人生活了一年。你跟柳依依糾纏,是對我這個妻子不忠,你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柳依依卻又跟我成親,同樣也是對柳依依不忠,你說你對得起誰啊?你這種人,真是讓我看不起,你讓我惡心至極。”

說完,章嫣然冷著臉轉身離開。

她砰地一聲關上門,冷冷對丫鬟說,“你留下來,等會兒廚房裏端醒酒湯來了,你就把醒酒湯倒了,給狗喝也不要給他喝。”

丫鬟驚詫地望著自家小姐。

對上小姐那冷漠的眼神,丫鬟趕緊應了。

章嫣然撥了撥鬢發,調整好情緒,若無其事地離開。

她回到前院,姜夫人已經支好了牌桌,拉著姜雲韶和墨美娘講葉子牌要怎麽打。

看到章嫣然回來,姜夫人笑道,“榮兒還好吧?有沒有吐?”

章嫣然笑得明媚,“沒有,他倒下就睡著了,我讓丫鬟留在那裏照顧他,免得他難受找不著人。”

姜夫人笑瞇瞇地拉著她手說,“還是我們家嫣然貼心!”

她轉頭看著墨美娘,“妹子,你以後挑兒媳婦也要挑這樣的,我們家嫣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兒媳婦,又能幹又漂亮又貼心,對我這個婆婆還好,哎喲這樣的兒媳婦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墨美娘好笑,“姐姐你都說了你家兒媳婦打著燈籠都難找,你還讓我照著她的樣子找,我上哪兒找去?僅有的這麽一個好姑娘已經被你家給娶走了,我打十個燈籠也找不著啊!”

姜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章嫣然也跟著笑。

她側眸看著慈祥又溫和的婆婆,眼裏有一絲絲不舍。

她舍棄得了姜世榮,可是,她舍不下婆婆。

如果,和離能把婆婆判給她就好了。

此刻對姜世榮充滿了厭惡和恨意的她,忽然就忍不住冒出了一點惡毒的想法,喪夫都比夫君出軌來得好,姜世榮要是死了,她根本就不會和離,不會改嫁,她可以美滋滋在姜家過一輩子。

轉頭看著姜雲韶,章嫣然忽然就羨慕起來。

唉,還是韶兒明智。

看在韶兒對她那麽好的份上,她願意用她夫婿的命,去換孟世子一條命,從今以後韶兒跟孟世子能和和美美過一輩子,她可以守著夫婿的牌位美滋滋過一輩子,多好啊。

“人來齊了,咱們來打葉子牌,來來來——”

姜夫人可不知道她的好兒媳婦正在惦記她渣男兒子的命,笑著喊大家趕緊玩。

姜雲韶和墨美娘對視一眼。

姜夫人以為她們不會玩,其實,她們是高手。

等會兒得收著點,不能拿出全部實力,否則把人家的銀子全贏走了那多不好意思啊,畢竟姜家是清官,家裏這麽窮,是吧?

在姜雲韶和墨美娘有意放水的情況下,姜夫人和章嫣然玩得特別愉快。

各有輸贏,再也不是她們盤盤輸了,美得很!

女眷在這邊玩牌,姜寒松則陪著沈長亭這個男人下棋聊天。

姜寒松棋藝一般,恰好,沈長亭也一樣,兩個臭棋簍子下起棋來,能急死人。

殊兒在一旁都急得撓了好幾次頭了。

他催促道,“你們快點下呀,我都要打瞌睡了!”

沈長亭捏著黑色棋子,一臉凝重,“別催,我得好好想想下哪兒。”

殊兒吐槽,“爹呀!你想來想去還不是一樣的臭棋,又沒有多高深,你這還不如閉著眼睛隨便下呢!”

他一邊說一邊抓著沈長亭的手指往棋盤上按。

然後,他看向姜寒松,“大哥,該你了!”

姜寒松看著棋盤,同樣舉棋不定。

這半天不知道該往哪兒下的慢勁兒,急得殊兒嗷嗷直叫,“哎呀!哎呀!急死我了!”

見爹爹和大哥還扭頭望著他嫌他吵,他索性站起身跑了。

“不看了!看你們下棋好無聊啊,我去看娘她們打牌算了!”

“……”

姜寒松和沈長亭默默對視一眼,都覺得好笑。

兩人盯著棋盤瞅了瞅,索性也扔了棋子,坐著喝茶算了。

這樣下棋,是沒什麽勁兒,還不如坐著聊聊天。

……

半下午的時候,侯夫人和孟星河也來串門兒了。

孟星河去陪著他的岳父和大舅哥聊天,侯夫人來跟姜夫人她們一起玩葉子牌。

侯夫人已經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

自然也知道了,姜雲韶已經是她真真正正的兒媳婦了。

她坐在姜雲韶對面,那上翹的嘴角怎麽都扯不下去,對她的兒媳婦是怎麽看怎麽喜歡。

姜夫人和墨美娘這瞅見侯夫人這樣子,白眼翻了一個又一個。

姜夫人咳了好幾聲,侯夫人才收斂了些,低著頭認真玩牌。

玩了幾局,侯夫人說起了鄭國公府的事。

“之前鄭國公府不是要借我們城南的那座梅園給世子東方景策辦生辰宴麽,上午他們派了人來跟我們說,宴會取消了,他們不借我們家的園子了。”

聽到侯夫人這話,姜雲韶驀地擡頭看著她。

作為昨晚差一點就被東方景策玷汙了的人,她自然會多關註一點這個名字。

她奇怪道,“不辦生辰宴了?好好的為什麽要取消?”

侯夫人寵溺地看著兒媳婦,“聽說是東方景策感染風寒病倒了,而且病得挺嚴重,可能十天半個月都起不了身了,缺少了他這個主人公,生辰宴自然也沒必要辦了。”

“原來如此。”

姜雲韶點點頭。

她心裏有些疑惑。

東方景策真的病了嗎?

那家夥昨晚不過是中了點下三濫的藥,發洩了就沒事了,怎麽會病得這麽嚴重,十天半個月都起不了身?

這裏面不會有什麽古怪吧?

趙澹昨晚給她和東方景策下藥的事,國公府還沒有洗清嫌疑呢,現在東方景策又突然病倒,她總覺得不對勁。

嘖,先讓孟星河和孟侯爺去查,她別插手,等她忙完了這一段兒,她穿上夜行衣去鄭國公府逛一圈。

馬上就要成親了,她可不想節外生枝。

以前看的那些畫本子裏,多少人就是在成親的時候去作死,然後才搞得幾家人分崩離析啊,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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